王岐指听到周永安的话后,指尖在茶杯沿上轻轻划着,笑意温和却带着分量:“指点谈不上,案子是你们一步步审出来的,实打实的东西。我不过是把情况如实报给中央,你们的意见才是关键。”
周永安闻言便要起身,手刚搭上膝盖,就被王岐抬手按住:“坐着说。”王岐的指尖带着些微凉意,语气却透着随和,“这儿没外人,就咱们俩。说实话,我想听听你们对案子最实在的看法,不用端着。”
周永安喉结动了动,重新坐定,双手将文件夹在膝头放正,指尖轻轻翻开第一页。他调整坐姿时,沙发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在缓解这室内的郑重。“那我就从侯玉军案的资金流向说起……”他的声音平稳下来,目光落在文件上,偶尔抬眼与王岐对视,眼底的恳切与坚定一目了然。
休息室的门半掩着,陆新阳瞥见朱宏城站在门口,指尖在裤袋里轻轻转着钢笔,便扬手喊了声:“小朱。”
朱宏城闻声,皮鞋在水磨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轻响,快步走到陆新阳面前,腰微微弓着:“陆书记。”
陆新阳往窗边挪了半步,避开往来的人影,声音压得低了些:“里面谈得怎么样?”他的目光扫过紧闭的办公室门,眉峰微蹙——王书记突然到访,总不会只是看看卷宗那么简单。
朱宏城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蹭了蹭,语气谨慎:“听里面的动静,书记像是在查漏补缺,问得挺细,尤其是侯玉军案,还有前期的那几个案子。”
“嗯,那书记在齐市还有别的安排?”陆新阳点头说着,指尖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着。
朱宏城摇了摇头,额前的碎发跟着动了动:“不清楚。书记这次来没带详细计划,连行程表都是临时拟的,具体要做什么,没给我们透风。”
陆新阳“嗯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:“行,有任何安排立刻告诉我,协调工作不能出岔子。”他拍了拍朱宏城的肩膀,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几分托付的意味。
“您放心,陆书记。”朱宏城重重点头,转身回了自己的岗位,坐下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——能被两位领导这样信任,既是压力,也是荣光。
陆新阳望着他的背影,又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,眼底闪过一丝思索。他理了理衣襟,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,脚步沉稳——不管王书记此行目的是什么,把鲁省的工作做扎实了,才是最稳妥的应对。走廊里的灯光落在他身上,将身影拉得很长,透着久经官场的沉稳与审慎。
半小时后,周永安合上文件夹,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按了按,指腹沾着些许纸张的毛边。王岐缓缓收起手中的文件,指尖在纸页边缘摩挲着,脸上的笑意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凝重:“说实话,你们的工作量,我看在眼里。”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这段时间,不少老领导打电话来问鲁省的案子,句句都带着牵挂,我们肩上的压力不比你们工作组的压力轻啊。”
文件被轻轻放在茶几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王岐望着窗外齐市的街景,目光悠远:“时代变了,经济上去了,可有些干部的信仰,也跟着变了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惜,“他们中,不少人曾经为国家建设拼过命,可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吹,纸醉金迷的世界一诱惑,初心就被腐蚀了,眼睛也被蒙蔽了,一步步走到今天……”
他转头看向周永安,目光锐利如锋,仿佛要穿透对方的表情,看到心底最深处:“周永安啊,反腐不是一锤子买卖。”他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斩,“光靠查案不够,得抓教育,筑牢思想防线。从根上、从意识里给他们敲警钟,这才是长久之计。”
周永安的后背下意识地挺直了些,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。他迎上王岐的目光,郑重地点头:“书记说得是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,“这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