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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上,在十几天前,戴婈在协助处理一些文件当中,看到了一份关于安平县县长死亡的事报告,她就来了兴趣。因为她就是安平县龙湾镇的人,只是这么多年,不怎么对外讲起而已。
那一份报告里,她还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,那就是石宽。是石宽绑架了陈县长,导致陈县长受伤过重,得了败血症,不治身亡。
石宽这个名字,她时时会想起,又时时地咬牙切齿。当初,她不过是要石宽给她道歉,石宽竟然狠毒地在瀑布下把她强暴了,而且还一连两次。
如果当时石宽强暴她之后,心存一丝悔意,向她道歉了。那她也许会原谅,甚至在后来肚子里孽种发芽了,应该也会便宜了石宽,让石宽娶了她。
可石宽不是人,一点悔意都没有,每次见面都还出言挑衅。她的清白被毁了,人生也毁了。
她出生在有钱人家,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,爹又是个受人尊敬的郎中。她的肚子莫名其妙地大起来,这不是败坏门风吗?
不想嫁给石宽,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,坏了门风。她选择消失,消失出龙湾镇,等把孩子生出来,送给了别人,再回来和石宽算账的。
所以留下一封书信,就跑了出来。她熟悉的地方只有省城,跑出来自然而然也是到了省城。省城里,她还有几位同学可以投靠。
她带了钱出来的,投靠同学,过得也并不清苦,只是过得比较烦躁。
日子一天一天过下去,原以为会按照她所想象的那样,在外面过上一年半载,孩子出生,找到收养的人,她会再次回到龙湾镇。
可在一个阴冷的午后,她心情发生了改变。那天,她在桥洞下看到一对乞讨的母子,母亲可能有四十多岁了,儿子有十几岁,双腿齐着膝盖全部断去,双手也不灵活。
看着很可怜,她便把手里刚买的烧饼给了那个母亲。母亲朝她磕头感谢,转身就把烧饼给了儿子。
儿子咬了一口烧饼,稍微咀嚼了一下,又吐了出来,用手指捏着,塞进了母亲的嘴里。母亲咽下肚了,举手挡住儿子,说她不饿,不要喂了。儿子却继续咬,依旧是咀嚼了一下,又塞进母亲的嘴里。
她看着有些动容,没有走开。那儿子有些腼腆,见施舍者还在看,便不好意思解释,说他母亲牙齿全部掉了,口腔还溃烂,烧饼有些硬,需要他咀嚼过后,才能吃得下。
她动容的是母子俩互相让饼,并不知道母亲没有牙齿,口腔还溃烂。看着如此落魄,还如此爱着的母子,她的心更加难过。
倒不是可怜这些穷人,而是想到母子连心,再怎么样,儿女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,母亲心疼儿女,儿女也心疼母亲。
她摸着自己的肚子,满怀愧疚。肚子里的是孽种,可孽种有错吗?孽种也是无辜的,她为什么要把孽种送给他人养呢?
从那天之后,她就放弃了要把孩子送给人的念头,而是打算生下来自己养。
自己养孩子,那就不能回家了啊。而且带出来的钱最多够她维持两三年,以后要养孩子,就要有活干,有收入,有自己真正的家。
好在她非常幸运,一提出要找活干,同学就帮她找到了戴威家的家教,而且得到了戴威夫妇的欢心,认作干女儿,衣食无忧。
她很想家,很想爹娘,想哥哥弟弟,想文贤莺,想慧姐,想老太太。可是有了儿子,她就不能回家。一是不能让戴威夫妇伤心,二是不让石宽白白得到一个儿子。
石宽强暴了她,她还带石宽的儿子回龙湾镇,这不是便宜了石宽吗?所以她对自己很狠心,这么多年,没写过书信回去,也不过问过任何家里的情况。
今天是突然被安平县的这份报告跳入了眼帘,才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