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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犯人们种的稻谷,割了自己没得吃新米。养的鱼捞上来,鱼鳞他们都没得摸一片。每天吃的是糙玉米饭,喝着可以看见桶底的汤,汤面连一层油花都没有。谁的肚子都饿啊,红薯这种可以生吃的东西,来干活了,谁不想偷偷藏一点。
现在见到尖长脸被踢了,其余藏了红薯的人,也不用人搜,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掏了出来,扔到韦屠夫面前。
这些人肯定都是惯犯,没有一个是把红薯藏兜里的。有的和尖长脸一样,藏在挽起的裤管里,有的就藏在衣袖,还有的藏在腋下。更有甚者,藏在了裤裆里。
石宽也是开了眼界,藏在腋下的,一直夹着,那还可以藏得住。藏在裤裆里的,他就想象不出怎么藏了,找根稻草绑住挂着吗?
韦屠夫目光犀利地在那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,这才收住了点脾气。
“一个个贼眉鼠脸的,下次再给我发现,当天直接不给吃饭。这位叫做石宽,大家这些天也都看到了,他是在那边粪坑挑粪便的,你们谁愿意跟他一起去挑粪?”
在这挖红薯、翻田,多多少少还可以趁管教不注意吃上几个,翻田的也有可能翻到几只沙蚕,生吃解解馋。跟石宽去挑粪,吃什么,吃蛆虫啊?
所以没有一个回应的,甚至不理解韦屠夫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,硬派他们去挑,他们没办法,有选择的,那谁会去呀?
石宽也看出大家的意思,走上前了一步。
“各位,别看挑粪便臭气熏天,但晚上有肉吃啊,你们谁想吃肉的?站到这边来。”
吃肉自然是一个很大的诱惑,那群犯人也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,抬脑袋的抬脑袋、咽口水的咽口水。不过啊,还是没有一个人走过来。
其中有个老头,胡子长得都在下巴上打了个结了,他舔了舔那干裂的嘴唇,说道:
“你是有肉吃了,我们也看到,但那不是你家人买给你的吗?你舍得分给我们吃?你又有多少来分啊。”
大家都看过他吃肉,也就没有必要隐瞒,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不需要隐瞒,石宽甚至还有些得意,大声的说:
“是我家里人给钱买的,我家有钱啊,我是地主,在家时,我都嫌这些肉不好吃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石宽话还没说完,所有犯人就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这人是傻子吧?竟然说肉不好吃。“
“什么地主啊,地主到了监狱里来?”
“真是笑死我了,地主来监狱里挑粪便,还要请我们吃肉。”
“……”
被这些人嘲笑,石宽脸也有些红,他急了,又提高了一些声音:
“你们别不信,你看我一个人住的单间吧,你们谁有本事住单间的?”
能单独住一间的,确实是没有人,除非那些刺头,让管教头痛,那才单独被关押。不过那是去受罪,不是享受啊。
见那些犯人没有什么动静,韦屠夫也帮说起好话来。
“各位。他说晚上有肉吃,这点我还是敢帮他保证的,至少三五天内都有,长时间嘛,那就不知道了。”
韦屠夫话音刚停,之前被踢的那尖长脸就举起手来,有点懦弱的说:
“我跟他去挑粪,要不要我?”
有人开头了,石宽高兴万分,立即回答:
“要,你过来吧。”
尖长脸走了过来,他是实在太饿了,刚才韦屠夫说保证有三五天的肉吃,他不需要三五天,他只要能吃上一顿,尝一尝肉是什么味道的,不然都快忘记了。
胡子打结的老头感觉是自己刚才的话,才使得大家没走过去,有些不好意思,也举起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