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宫,百福园。
春日的阳光洒在御花园里,百花争艳,鸟语花香。
内侍省大总管吉小庆穿着一身宽松的便袍,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鸟笼,正饶有兴致地逗弄着里面的一只画眉鸟。
“吉公公,真是好雅兴!”
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吉小庆转过身,看到锦衣卫指挥使伍甲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脸上满是凝重之色,连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。
“哟,是伍大人啊?”
吉小庆把鸟笼递给身边的小太监,慢条斯理地问道,“看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,莫非有什么急事?”
伍甲顾不上寒暄,凑近两步,压低声音道:“吉公公,出事了。锦衣卫小旗刘豹和卫卒张晃,昨天在骊山遇害了。”
“遇害?”
吉小庆眉头一挑,那张白净无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,“怎么回事?仔细说说。”
伍甲当即将刘豹二人去骊山搜查“重犯”却一去不回,以及锦衣卫在现场发现打斗痕迹和血迹,却找不到尸体的事情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听完汇报,吉小庆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。
他眯起眼睛,手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:“竟敢在长安附近杀害锦衣卫,而且毁尸灭迹做得如此干净利落,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?”
伍甲沉声道:“公公,这正是下官担心的地方。长安附近向来太平,哪来的什么山贼土匪?
普通百姓见了锦衣卫躲都来不及,更别说杀人了。
下官怀疑,这背后一定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,只有这样的人,才敢冒如此风险,对锦衣卫下手灭口!”
吉小庆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你的怀疑不无道理,锦衣卫是陛下的耳目,动了锦衣卫,就是在挑衅皇权,这事不能善了!”
他看着伍甲,语气变得严厉起来:“不管是谁杀害的锦衣卫,你们一定要给咱家查个水落石出!
咱家这就修书一封,把此事八百里加急禀报给陛下。
你们锦衣卫这边也要把招子放亮堂点,把这长安城给我盯死了!”
“下官遵命!”
伍甲抱拳领命,转身匆匆离去。
晌午过后,锦衣卫衙门。
休息了半天的司乙和齐丁准时回到了公房。
三人再次聚首,探讨刘豹遇害一案。
伍甲坐在主位上,把玩着手中的茶盏,沉声道:“我已经把此事禀报给了吉公公,他的看法和我一样,敢杀害我们锦衣卫的人绝不是普通的毛贼凶犯,必然有大人物在背后谋划!”
他环视了两人一眼,继续说道:“吉公公已经将此事上奏陛下,并下了死命令,让我们严加调查。不管牵涉到何人,哪怕是皇亲国戚,也必须查个水落石出!”
“那是自然!”
齐丁一拍桌子,义愤填膺地发誓:“杀害锦衣卫,那就是跟整个锦衣卫过不去。我齐丁在此发誓,一定要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,让他付出惨痛代价!”
司乙坐在一旁,脸上也挂着愤怒的表情,跟着附和道:“三哥说得对,此仇不报,咱们锦衣卫以后岂不让人耻笑?必须把凶手揪出来,不管是谁!”
嘴上虽然这样说,但司乙心里却是叫苦不迭。
这事儿闹得越大,他就越危险!
现在不仅伍甲盯着,吉小庆还要写信禀报远征在外的陛下,“刘豹之死”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,随时可能落下来……
傍晚散衙之后,司乙不敢在外面逗留,匆匆赶回了安兴坊的小院。
一进门,就见元载正坐在堂屋里,手里拿着一本书,但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