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00章红十字会的秘密(1 / 1)

暴雨冲刷着震后的废墟,灰蒙的天幕下,一顶顶白色帐篷支棱起棱角,帐篷门楣上的红十字标志被雨水浸得愈发鲜红,像一簇簇在泥泞里燃烧的火苗。

穿蓝白制服的志愿者正蹲在断墙根下,指尖沾着泥污却稳稳撕开纱布,轻轻按在小女孩渗血的膝盖上。女孩的哭声混着远处挖掘机的轰鸣,他另一只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发,声音比帐篷外的雨还温柔:“很快就好,阿姨给你带了橘子味的糖。”帆布包里露出半截包装纸,是昨夜连夜从仓库运来的物资。

不远处,穿防护服的医生正跪在担架旁做心肺复苏,每一次按压都带着精准的力度,口罩勒出的红痕爬在脸颊上,与胸前的红十字交叠。旁边的护士举着输液瓶,瓶身晃动的液体里,映着她眼里熬红的血丝——这是他们在现场的第三个通宵。

临时搭建的物资发放点前,老人攥着领到的棉被,指腹一遍遍摩挲布料上绣的红十字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:“我孙子在外地打工,看到这个标志,就知道有人来帮我们了。”

雨势渐歇时,天边裂开一道微光,照在志愿者们沾着尘土的制服上。那枚红十字在晨光里泛着暖光,不是冰冷的符号,是掌心相触时的温度,是废墟里递来的第一口热水,是绝望里伸来的手——它从不承诺奇迹,却总在最需要的地方,把破碎的希望一点点缝补起来,让生命的脉络重新跳动。夜沉得像化不开的墨,老林里的风裹着腐叶味,在树梢间打着旋。我攥紧砍柴刀的手沁出冷汗,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——刚才那声不是枯枝断裂,是某种东西拖着沉重躯体碾过腐木的闷响。

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一线,照亮前方三丈外的灌木丛。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站起,比成年黑熊还高半个头,灰绿色的鳞甲在暗处泛着冷光,像被雨水浸透的旧铁皮。最骇人的是它的爪子,五根弯曲的趾甲足有半尺长,尖端还挂着新鲜的血肉,滴落在腐叶上,发出黏腻的“嗒嗒”声。

腥甜的气味涌进鼻腔,混杂着野兽的臊味。我屏住呼吸,看见它转动脖颈,那颗不成形的头颅上没有眼睛,只有一张布满细密獠牙的巨口,正对着我所在的方向翕动。风停了,林间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,和它喉咙里滚出的、像破风箱般的低吼。

它动了。不是扑,是像蛇一样滑行,鳞甲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越来越近。我猛地举起刀,却在看清它腹部那些蠕动的、半透明的触须时,双腿一软——那触须上缠着撕碎的粗布,是今早进山采药的王婶的衣裳。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熔金,云霞如同燃烧的绸缎,层层叠叠铺满西边天际。远山含黛,近处的树木拖着长长的影子,叶片上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碎金般的光泽。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,小贩的叫卖声渐渐稀疏,只剩下归家的脚步声与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。家家户户的屋顶升起袅袅炊烟,青灰色的烟霭在暮色中缓缓散开,与渐浓的夜色融为一体。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,混杂着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,温柔地包裹着这座小城。当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在地平线下,天边的绚烂便化作了温柔的靛蓝,最早的几颗星子悄然探出了头,像碎钻般点缀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。暮色四合,白日的喧嚣渐渐沉淀,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褶皱,静静等待着夜晚的降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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