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们大中华区总裁亲自来北京,组了个饭局。我也在受邀之列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就被‘成功学’洗礼了。”宁号模仿着那位总裁挥手的夸张动作,“‘我们要改变世界’‘搜索改变人类命运’‘你们正在参与历史’—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传销。”
何越忍俊不禁:“现场其他人什么反应?”
“精彩极了。”宁号扳着手指数,“有频频点头如小鸡啄米的,有一脸‘我被洗礼了’的,还有几个老油条表面附和,私下交换眼色的。最绝的是,总裁说着说着突然拍桌子,高喊‘我们要做中国的谷歌’!”
“然后你就溜了?”
“我借口去洗手间,再没回去。”宁号笑道,“不是我清高,是实在受不了那氛围。拍广告就拍广告,非要上升到人类文明高度,太过了。”
何越哈哈大笑:“明智之举。这圈子里,越是把梦想挂嘴边的,往往越不靠谱。”
“所以我才等您的项目。”宁号正色道,“这几个月我推了三个电视剧,就为等一个合适的电影机会。”
“压力别太大。”何越收起笑容,“三百万不是小数目,对你工作室来说几乎是全部家当了吧?”
“搏一搏,单车变摩托。”宁号半开玩笑,眼神却坚定。
两人又聊了会儿行业八卦,宁号收起签了初步意向的文件夹:“那我不耽误您了,等合同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
离开咖啡厅,宁号站在初春的北京街头深吸一口气。三百万,他几乎押上了全部身家。但想到何越那些充满灵气的剧本,他又觉得值得。
同一时间,何越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。傍晚时分,手机突然响起。
是宁号。
“何导,快上网!”宁号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,“有人把《无极》重新剪辑了,现在全网疯传!”
何越皱眉:“《无极》?陈导那部?”
“对!一个叫《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》的恶搞视频,用《无极》片段重新配音剪辑,完全变成了个荒诞的刑事案!”宁号语速飞快,“上传不到二十四小时,播放量已经破百万了!”
何越打开电脑,按宁号说的搜索。果然,各大论坛都在讨论这个二十分钟的短片。评论两极分化,有人捧腹大笑称其是“神作”,有人怒斥“亵渎艺术”。
“这……”何越看着那些快速滚动的评论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要出大事了。”电话那头,宁号的声音变得严肃,“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恶搞了。我敢打赌,最迟明天,制片方和导演那边一定会有反应。”
窗外,北京的夜幕正在降临。何越盯着屏幕上不断攀升的播放数字,隐约感到某种东西正在松动——某些曾经坚固的规则,正在被这个看似滑稽的视频悄然撬动。
“你怎么看?”他问宁号。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,然后传来一声轻笑:
“我觉得,我们的电影拍出来时,舆论环境可能已经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何越知道那个视频。
更准确地说,中国电影圈里,现在恐怕没人不知道《一个馒头的血案》。
他刚在自己那间租来的工作室里看完第三遍,右手还停在鼠标上,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。电脑屏幕上,那段二十分钟的恶搞视频刚刚播完,最后那句“无极=无聊×2”的定论在黑色背景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真有你的,胡戈。”何越喃喃自语,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扯了扯。
作为一个普通观众,他得承认——这段用《无极》原片素材重新剪辑配音的视频,创意绝了。那些荒诞的配音,对电影逻辑漏洞的精准打击,还有那句魔性的“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