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院子里春暖花开,空气中弥漫着“春”的气息。
司乙今日喝得有些多了。
作为锦衣卫指挥佥事,平日里他在衙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时刻绷着一根弦。
可到了这袁聪的私宅里,面对着这一桌美酒佳肴,面对眼波流转的美人,那绷紧的弦不知不觉就松了。
“司大哥……”
春华坐在他身旁,一身素白的罗裙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一丰满的沟壑,不停地诉苦。
“你是不知道奴家的苦,我那赌鬼丈夫若是再来纠缠,奴家这日子……怕是真没法过了,倒不如一根绳子吊死干净!”
说着话她抬起袖子,轻轻拭了拭眼角挤出的泪痕,那楚楚可怜的样子,让司乙的心几乎碎了。
司乙只觉得心头一热,一股豪气直冲天灵盖。
他平日里见多了阿谀奉承,却鲜少见到这般柔弱无依、需要他挺身而出的女子。
“砰!”
司乙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,震得盘子里的蚕豆都跳了起来。
“妹子莫怕,你司大哥再说一次!”
“有哥哥在,我看谁敢欺负你?他若是再敢来,我定然将他送进锦衣卫大狱!”
“进了那地方,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得脱层皮,让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一旁正在剥虾壳的袁聪手上一顿,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。
“哎呀……司兄!”
袁聪压低了声音,左右看了看,仿佛墙外有耳一般,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!那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,阎王爷一般的存在。
咱们平头百姓,哪敢跟那等衙门扯上关系?若是这话传出去,怕是要惹上大麻烦!”
“麻烦?”
司乙嗤笑一声,醉眼朦胧地斜睨了袁聪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。
若是清醒之时,他或许还会低调几分。
但这会儿酒劲上涌,加上美人在侧,男人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,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?
“袁老弟,你也太小瞧哥哥了!”
司乙站起身,一只脚踩在凳子上,身体摇摇晃晃,却极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。
“实话告诉你,我不怕找麻烦,就怕麻烦不敢来找我。
我乃锦衣卫三号头目,指挥佥事司乙!
这长安城里,除了皇上和指挥使大人,谁敢找我的麻烦?”
这话一出,院子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袁聪张大了嘴巴,手里的大虾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,连他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太逼真。
春华和秋月也是一脸惊愕,随即那眼神迅速转化成了浓浓的崇拜和敬畏。
这种眼神,让司乙受用到了极点,满足了他最需要的情绪价值,“愚兄绝无半句虚言!”
“哎呀呀……原来司大哥竟是这般通天的大人物?”
袁聪反慌忙起身,整理衣冠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,“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,竟不知真神就在眼前!该罚、该罚!”
说着,袁聪自罚三杯,姿态放得极低。
秋月也跟着掩嘴惊呼,一双媚眼在司乙身上打转:“怪不得我看司大哥第一眼就觉得一身英雄气概,原来是天子近臣。咱们这小门小户的,今日真是蓬荜生辉了。”
春华更是妙目含情,身子软软地靠了过来,替司乙斟满酒杯,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司大哥既是这般大人物,往后……可要多多关照奴家这个苦命人。奴家这下半辈子,可就指望大哥了。”
被这几人一通众星捧月的吹捧,司乙只觉得飘飘欲仙,仿佛自己真的成了这长安城的主宰。
他一把抓住春华